26号,中海油宣布完成了对加拿大能源企业尼克森公司的收购交易,收购总价约151亿美元,这是中国企业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海外收购。那么这桩大额的交易会对国内能源市场带来怎样的改变?151亿美元的收购划不划算?未来我们的油价和能源安全保障会因此而改变么?央视财经频道主持人沈竹和特约评论员国家发改委经济体制管理研究所产业室主任史炜、著名财经评论员刘戈共同评论。
中国企业海外最大并购终于尘埃落定,中海油151亿美元收购加拿大尼克森,进入北海油气富集区,这起大手笔并购案,它的收益和风险该如何衡量计算?中国的油价和能源安全是否会因此发生改变?
经过7个多月的苦苦等待,花了151亿美元巨额“聘礼”,2月26日中国海洋石油有限公司终于把加拿大“新娘”尼克森娶进了门。这也是中国企业成功完成的最大一笔海外并购。
平凡(记者):中海油收购尼克森终于尘埃落定,中海油发布公告称,以151亿美元的价格完成对尼克森公司的收购,那么溢价超过了60%,收购完成后,中海油的储量将增加30%,产量将增加20%。
杨华(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总经理):如果我们看尼克森的资产 今天大约有一千万吨的产量,被收够前它的市场价值大概在100亿美金左右,首先我们可以做一个对比,也就是中海油,我们今天产到4000到5000万吨左右,而我们的市值,在800到1000亿左右。再从历史的股价来看,尼克森的股价曾经也是在 每股30美元到40美元左右。因此我们的报价二十七块五美元,我们认为是受到对方追宠的,我们认为从资产的角度来讲,是值得的。
据相关媒体分析,尼克森产量并入中海油后,倘若中海油原有油气区块维持去年产量不变,预计2013年中海油油气日产量可达到114万桶左右,同比增长22%,远远超过中海油原先设定的95万桶的日产量目标。
杨华(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总经理):并购和组合了尼克森为特点的优质资产,而中海油操作经验比较丰富,同时它的其他条件,特别是它的金融资源,它的团队把这些优势结合起来之后。我们相信对全球能源供应能够产生正方向的作用,也就是说加大供应量。
王宜林(中海油董事长):尼克森公司的资源是优质的,他的油气遍布在北美等主要的一些战略地区,这也是多年来中海油一直想进入而进入不了的地区。 收购以后,我的储量资产增长了30% 那么中国海油收购以后,必然对他(尼克森)进行一些加大的投入,来使他这些优质的资产充分地发挥作用,使这个公司的效益得到提高,所以在资产的回报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史炜:实际上我们买到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
(《央视财经评论》特约评论员)
值和不值要从两个层次算,如果单就一笔商品或者一个企业的并购来说,这个价格确实够高了。因为按照现在整个国际石油的企业的并购之间的价格比价应该是很高了,但是对中国来说,对于一个主要依赖于海外的石油进口,依赖于海外产地,特别是中国本身的自由筹备资源短缺大的背景下,那么从中国长远的石油供给市场平衡来说,这个交易还是值得的。实际上我们买到的,除了它拥有的石油资源以外,拥有的开采的权力和开采的石油量之外,其实它有一个产业链。比如说你开采完这个石油以后,石油的冶炼加工,成品油的销售,包括开采的技术,因为在这个开采协议当中也涉及到技术的问题。
另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中国国内的石油开采的成本和国外的石油开采的成本之间的成本价差非常大。有人说是一倍,有人说是八倍。我们不管多少倍,这至少是一个非常高的差价,我们就按61%,151亿美元收起来。我们从产业链角度看,我们可以在海外建炼油厂,实际上中国这几年在北非,在委内瑞拉、在南美都在建炼油厂,那我们在海外建炼油厂生产出成品油以后,我们算一算它的折价跟国内的内需市场的比价,实际上这个成本,我们再比较价格,那我们就是受益的。如果这个成品还是在海外去卖,这个问题就复杂了。
刘戈:对加拿大来说是鸡肋 对中国却很有价值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因为是60的溢价率,同时董事会的六个人里,咱们只占两个,而且这家公司现在的盈利状况不太好,在停盘的时候,去年第二季度,它的净收入比去年同比下降60%,而且在五年之内,一个员工你都不能裁,你还必须把你的北美总部搬到公司所在地卡尔加里。所以这样一系列的条件让你觉得咱一个帅小伙最后花了重金很多的彩礼,最后娶了一个没人要的老处女,看上去可能让人有这样一个感觉。
反过来来讲,这个生意拥有的是加拿大的一个重要资源油砂矿,那么油砂矿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新的项目,以前我们中国也有,但是我们不开采,因为没有开采价值。如果把这个油砂矿拿到了以后,从长远来说,弥补中海国原来储量的不足,同时油砂矿开采技术如果最后能够用到中国来,可能就最后这个价值来说,这个女方可能家产很多,能够带来非常大的收益。
从体量来说,这次收购额不够大,就151亿美元,放在别的一个行业里是惊天动地的一个大数字,放在石油企业里面来说,就是一个小数字,因为它在加拿大排名第十四位的一个石油公司,在加拿大的卡尔加里,就是阿尔伯塔省卡尔加里,那么像这样的公司有很多很多。所以对于人家来说是鸡肋,对我们来说就是香辣鸡翅。
史炜:中国对外部石油的依赖度达到75% 几乎没有能源安全
(《央视财经评论》特约评论员)
这个约定机制是不一样的,因为实际上现在对石油的销售,它更多的是涉及到成品油。比如当年我们的油田,美国人在中国勘测油田,包括采油,我们也是规定十年之内,你这个油可以销售,但是你只许卖给中国,所以WTO协议在这方面也没有特别严格的规定,可以通过双边谈判去解决的。对国内油价来说,实际上从长远看,我相信会带来好处,从短期看没有关系。
我想如果从下蛋的角度来说,其实下不出什么蛋。从眼前来看,它不是一个多大的国际交易。你买的是一个,我不说是落后产业,但至少它不是一个优质产业,也不是一个优质的壳子。因为我们都知道,在未来五到十年,全球能源产业体系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也就是新能源对石油替代,我估计每年至少是2%到5%,而且这个比例会逐渐的增加,这也是这次交易能够成功的一个很重要的背景。
我们看一下中国的石油的供给机构,我们国内现在目前的石油每年的消费量,中国排在世界第二,美国占全球的22%,中国占全球的11%,那么再往后排好像是德国、日本,德国日本加一块不如中国。从我们构成来说,我们自己的原油产量就国内产量是1.1亿多吨,然后我们在海外的生产量今年肯定能达到1亿吨,剩下两亿吨完全依赖进口。也就是说,如果按中国的产量,包括在海外的产量,我们现在的进口依赖度在50%到60%之间,尤其是这两年,我们高的时候达到了57%,甚至按现在算法,如果我们把原油卖给海外,实际上没有填补国内消费市场的话,实际上我们对外部的石油的依赖度达到75%,那么这对于一个大国来说完全是不可思议的,这个国家的能源安全几乎就是没有的。再有,我们现在的石油储备现在马上建三期了,一期、二期,一期在沿海,二期在东西部,三期又是在沿海。那我们仅仅实现石油储备天数是多少?41天,按照国际石油储备安全,至少是145天。当然前几年我们更低,前几年可能很短是十几天。
韩晓平:只有增加全球的石油供应才能保证中国的石油安全
(中国能源网首席信息官 《央视财经评论》特约评论员)
只有增加全球的石油供应才能保证中国的石油安全,所以中国的企业在全世界参加石油并购。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参加全球石油勘探开发,那么就增加了全球的石油安全,增加全球石油供应能力的同时,可以抑制油价,也就是保证中国自身的石油安全。中海油在海外并购,并不一定把石油运回来,因为一定是石油运到应有的市场,那么以后我们在国内用赚到的钱我们来购买石油,这也是根据我们的资源配置,我们可能离中东石油更近,我们可能买中东的石油更方便。而且我们的炼厂可能也是根据中东这种高硫的油来设计的。中海油作为全球大石油公司的一员,它的参与在一定程度上,会使全世界更加接受中国的企业,参与全球石油勘探开发,这也为未来更多的中国企业,进入国际市场,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范例。
刘戈:存在从加拿大直接拉成品油回来的可能性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从远期来看还是可以回来的,因为现在有约定,那么以后如果我们有人有机构的话,再猜测可能是不是会修从加拿大中部到太平洋(6.05,-0.33,-5.17%)沿岸的输油管道。如果协议到期了以后,那么也有这种可能性的。我们油轮不拉原油了,我们直接拉成品油回来。
史炜:两桶油公司的亏损主要是炼油环节的亏损
(《央视财经评论》特约评论员)
中国现在很明显这几年两桶油公司,弄的所谓的亏损主要是炼油环节的亏损。如果我们现在走出去,如果没有自己原油的提供,那么会觉得有很多的困境,如果我们能够进入到欧美市场,尤其是北美市场,我们建立自己的炼油厂,自己引进当地的技术。尤其是这次收购不是说收购在加拿大本土,涉及到世界很多的地方,我们可以在它所有的收购点,开放式的建立自己炼油企业。那么这时候我们就会发现,中国成品油的价格和国际油的接轨就有操作性。
刘戈:要做好各种各样的准备 中国的能源安全才能够得到保障
(《央视财经评论》评论员)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的话,财务上的风险也不是完全没有,也就是说本来尼克森公司是在加拿大生产油砂矿,它从这种方式来提炼原油的话,成本是比较高的,如果国际石油价格相对降低,加上美国自己的页岩气等等,美国油价在不断的降低的情况下。相对而言,在高成本的情况下,也可能带来一定财务上的负担,有这种风险。
当然,现在毕竟是已经交了很多的学费以后,比如说这一次并购的时候,打交道的过程也过了七年六关,包括它的股东、包括管理层、包括当地的法院、中国政府、美国政府、加拿大政府等等这样的一些关口,怎么打交道通过这个过程已经学会了。跟管理层怎么谈?跟股东怎么谈?跟工会怎么谈?跟当地的法院和当地的娱乐环境怎么相处?我觉得对于中国这些石油企业来说,现在比五年前,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有了这样一些经验的积累,今后在和当地相处过程当中,我觉得应该已经有基础。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新能源在什么条件下发展起来,只有在油价变得非常高,在旧的能源变的非常贵的情况下,新能源才能够催生,所以你必须两条腿走路。一方面如果油价高到那个程度,催生我们新能源发展的时候,那么我们中国的对外需求量这么高,那我们需要承受非常大的收入性通胀的风险,所以一定是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一定是多条腿走路,一定是做好各种各样的准备。那么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们中国的能源安全,才能够得到一个保障。
史炜:国家专门制订配套的新能源政策
(《央视财经评论》特约评论员)
其实像管理上的风险,包括体制上的风险,包括员工制度上的风险,包括负债的风险,我觉得我们以后的大企业走出去都会遇到。所以从这个角度看,我觉得这个风险算不上风险,因为去年的350亿的并购,总体咱们的外汇其他的投资,你要算收益率要高得多,因为这种风险折合投资的话,我觉得这个学费必须要付的。尤其是中国现在遇到的情况像80年代的日本,这是大规模的海外并购。实际上我们已经比日本这些国家晚了30年了,所以在这个阶段像这样的收购还应该多,这个成本是必须付出的。
国家必须在自己能源或者石油类的产品的海外生产的同时,专门制订配套的新能源政策。我认为像这种并购,应该在它整个的投资收益当中拿出一部分钱,作为新能源的发展基金。